乌克兰攻入俄罗斯本土意味着乌克兰越过了美国红线？

拜登政府有两个目标，一是支持乌克兰，二是避免引爆第三次世界大战。若被迫做出选择，美国显然会选择后一个目标。

来源：金融时报｜时间：2024.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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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登政府有两个目标，一是支持乌克兰，二是避免引爆第三次世界大战。若被迫做出选择，美国显然会选择后一个目标。

对库尔斯克发起攻势意味着乌克兰不仅越过了俄罗斯边境，还越过了华盛顿方面设定的红线。

自俄罗斯发动全面入侵乌克兰的战争以来，美国一直坚称其目标是帮助乌克兰守卫国土并作为一个主权国家生存下来。有关战火可以烧到俄罗斯境内的任何暗示都被视为危险。

发起入侵库尔斯克的行动后，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Volodymyr Zelenskyy)对美国对乌克兰战争努力设定的约束不屑一顾，谴责“针对俄罗斯的所谓红线概念幼稚而令人迷惑，这一概念却主导了一些合作伙伴对这场战争的评估”。乌克兰总统表示，这种观点现在已经“站不住脚”。

但它真的站不住脚了吗？华盛顿的谨慎与基辅的冒险之间的差异，不仅反映了对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可以被逼到什么程度的分析差异，也反映了双方在战争目标上的微妙差异。

冲突开始时，乔•拜登(Joe Biden)总统为他领导的美国行政当局设定了两个目标。第一个是支持乌克兰。但第二个是避免引爆第三次世界大战。如果被迫在这两个目标之间做出选择，美国显然会选择后者。

但乌克兰正在为生存而战。它会接受美国直接参与针对俄罗斯的战争。根据戴维•桑格(David Sanger)最近出版的一本书，拜登甚至向他的助手提出，泽连斯基可能在故意试图将美国拖入第三次世界大战。

其结果是，华盛顿和基辅的风险偏好有所不同。对于要向乌克兰提供什么武器，美国一直持谨慎态度。当美国最初向乌克兰提供海马斯火箭炮系统(HIMARS)时，拜登政府对其射程设定了限制。只是到了今年5月，华盛顿方面才允许乌克兰使用美国提供的武器打击邻近俄乌边境的俄罗斯境内目标。这些限制仍然有效，尽管乌克兰在大力推动美国“松绑”。

美国与乌克兰在风险容忍度上的差异在欧洲内部也有所反映。靠近前线、觉得自己直接受到俄罗斯威胁的国家（如爱沙尼亚和波兰）一直在推动向乌克兰提供更先进的武器和使用这些武器的更大自由。德国的动作则一直慢得多。

乌克兰长期抱怨称，其最强大盟友的谨慎意味着，他们被要求在一只手被绑在身后的情况下战斗。俄罗斯可以自由打击乌克兰纵深地带的目标，乌克兰却被禁止回手。

乌克兰和美国两方面都表示，拜登政府在库尔斯克攻势发起之前并未得到通知。虽然否认直接参与策划针对俄罗斯领土的袭击显然符合美国的利益，但这似乎是真话。

对于库尔斯克攻势，乌克兰人效仿了以色列的做法——采取未经华盛顿方面批准的军事行动。乌克兰和以色列都做出这样一个假设：如果行动成功，它将得到美国的事后批准；如果行动失败，美国最终将帮助他们处理后果。

就目前而言，华盛顿方面对库尔斯克攻势持谨慎乐观态度——尽管人们仍然怀疑乌军能否守住他们占领的土地，同时抵御俄罗斯在乌克兰东部的持续攻势。

但是，即使乌克兰的成功也不太可能导致美国不顾一切。美国仍然有意避免与俄罗斯发生直接冲突，并且仍然认真对待核冲突的威胁。

美国知道普京已公开威胁要使用核武器，而俄罗斯一直在军事演习中练习使用核武器。2022年，美国情报部门截获了俄罗斯军方官员之间关于动用核武的频繁、详细的对话。

其中一些对话有可能是故意让美方“窃听”的。尽管如此，美国人对俄罗斯的公开威胁和私下讨论非常重视，以至于拜登的国家安全顾问杰克•沙利文(Jake Sullivan)警告俄罗斯：动用核武会给俄罗斯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美方以沙利文的警告为证据驳斥这样一种说法，即美国在俄罗斯威胁的面前只能屈服。美国及其盟友并没有尊重俄罗斯的红线，而是在逐渐而小心翼翼地越过这些红线——通过逐渐升级来试探普京可以被逼到什么程度。

一些西方分析人士认为，库尔斯克攻势已经决定性地拆穿了普京的核威胁。圣安德鲁斯大学(University of St Andrews)的菲利普斯•奥布莱恩(Phillips O’Brien)指出，入侵俄罗斯“一直被假定是（俄方）诉诸核武的最后一条红线——而乌克兰人正在大踏步……越过这条红线。”

但美国并不认为最后一条红线已被越过。拜登的顾问们继续认为，如果普京认为他的政权面临彻底战败，俄罗斯可能会诉诸核武。当乌克兰人抱怨其盟友想都不敢想胜利时，他们有一定道理。